第34章 怪談 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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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怪談 1
您是一個謎語人。．
如月時雨帶著山本武走到早市的時候, 有些意外地發現客人非常得少，冷清得很，早點攤兒在內的各個店家都懨懨的, 看起來很是沒有精神。寫著農貿市場四個大字的半月形門頭, 在清晨的陽光中印下向內側曼延的影子, 似乎是將市場內外一分為二，隔出不同的氛圍。
而殘穢帶著難以形容的憤懣隱匿在這個影子中, 像是在吸引他們向裏走。也不知是把如月時雨當做了同類，還是把山本武當做了普通人。
但遺憾的是二者都非如此。如月時雨看著山本武點了點頭, 二人一起跨入市場。
在跨進去的那一刻, 似乎周遭的溫度都降了些許, 殘穢也變得更加放肆, 咒力明目張膽地從市場內測汩汩湧出。
賣章魚小丸子的中年女子開口喚道：“年輕人，你來買什麽的？”
山本武側身，和善地說：“您好, 我想看看有沒有新鮮的蔬果, 想買一點給弟弟們吃。”
中年女子剛要說些什麽, 就被身側的男人拉到身後。那男人看起來是女子的丈夫，對青年沒好氣地說：“看你帶著那種東西, 想必和剛才來的那兩個怪人是一夥的吧？”
山本武困惑地眨眨眼睛：“那種東西？”
“您的刀。”如月時雨提醒道。
山本武後知後覺地擡了擡手裏的武士刀，笑說：“這個只是普通的模型啦，我最近在劇院的道具組上班。”
如月時雨忍不住吐槽：“這借口也太勉強了吧！”
山本武擡手幹咳一聲，捂著嘴巴朝少年小聲嘀咕道：“噢噢嚇我一跳，我還以為阿綱在我身邊。”
如月時雨抓著腦袋：“山本先生快問問重點？！”
青年這才追問道：“您說「剛才來的那兩個人」指的是誰？市場裏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？”
中年男人沒好氣地說：“就一個兇神惡煞的, 還有一個渾身繃帶的啊。還裝不認識呢, 剛才那兇神惡煞的也是問了同樣的問題, 纏繃帶的那個還試圖對我閨女出手。”
「出手」？
聽到這個詞, 山本武難免嚴肅了一些，問：“請問您閨女呢？沒事吧。”
“還問呢！我讓她回家去了！”中年男人說著咒罵兩句，又說，“最近這個世道是真不太平，看那人長得高高瘦瘦人模狗樣的，居然想拉著我閨女殉情？”
山本武和如月時雨面面相覷，又問道：“殉情？是前男友什麽的嗎？”
“呸，晦氣！”中年男人怒喝道，“見都沒見過！纏繃帶那個被兇神惡煞的給拖走了，也不知道是搞什麽。最近還有那些事情，誰還敢讓寶貝閨女在這裏幫忙啊！”
“哪些事情？”
“你自己進去看行了！誰攔著！”中年男人黑眼圈很重，將圍裙扯下來往地上憤憤地一扔，“一個個的就知道八卦八卦，來買菜的一個沒有，大的小的全都來攝影、探險，白天黑夜都不叫人安寧！”
“老公！”中年女子本想叫住對方，奈何男人摔門進了店鋪內。她長長地嘆了口氣，一回頭看到山本武將圍裙撿起來，拍了拍灰淺笑著遞過來。
她朝山本武抱歉地笑一笑，接過圍裙說：“對不起啊，青年。你問兩句其實也未嘗不可，只是最近這事情搞得人心惶惶，還總有偷盜事件，難免神精緊繃了一些，他沒有惡意的。”
一直被圍繞在詛咒的殘穢之中，也難免戾氣會大一些。
山本武側眸看了一眼自顧自地在巡視周遭的如月時雨，問道：“是什麽事情？”
女子躊躇片刻，才開口道：“我們市場雖然名字是「農貿市場」。但只是外圍偏向農貿，裏面賣什麽的都有。你順著這條道往裏面走，右手邊有一家音像店，偏古典音樂的，倒閉很久了。”
她說著壓低了一點聲音：“上周開始吧，附近就傳出一條怪談，說深夜零點農貿市場會傳來音樂聲，之後就總有人翻進來探險……小電視臺的娛樂節目還知道提前申請一下，幾個在油管拍小視頻、上傳動畫的年輕人，包括一些淘氣的學生，大抵都是偷偷翻進來的。畢竟深夜來才有娛樂性嘛……就導致盜竊事件也翻了一倍，我們都很愁。”
“但問題是這周初開始就出了事兒。”她說著捂住嘴巴，壓低聲音，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圍的商家。兩側的店主看起來有些避嫌，都裝作聽不見一樣轉過了身，她這才小聲道，“聽說是死了人……我沒有親眼見到啦，但確實是有失蹤的人，還不止一個。人言可畏，更何況還有那些拍視頻的，就像都市傳聞一樣一下子就擴散出去了，還越傳越離譜，非常影響生意。”
“我們就集資，找了一些大師都沒什麽用，後來有聽說有一個叫什麽，東京咒……咒什麽？咒高什麽專門學校的，名字可難記了，說可以幫忙解決這一類問題。但遲遲分不出人來，說最早也得下周三才能有人來。今天才周五，這誰等得了！”女子焦慮地拍了拍手背，說，“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，就在網上找，找到兩個地方。一個地方叫咒靈萬事屋，一個地方是橫濱的武裝偵探所。本來萬事屋比較近，結果那邊實在是太陰森了我們都不敢進去，也沒個電話。而且那個廢校本身就有怪談……我們就聯系到了偵探所。”
如月時雨一楞，唰唰唰走到山本武身旁：“我聽到了熟悉的店名，錯覺？我錯過了單子？！”
山本武偷偷用刀柄戳了一下對方，示意不要說話。
“剛才那兩個人，其實就是偵探所來的，誰知道張口就說什麽要殉情，我老公覺得信不過……”她深深地嘆了口氣，“最近大家都難……抱歉啊拉著你談這麽久，我也是被憋狠了。你餓嗎，吃沒吃早飯？反正也賣不出去，這些材料我們每天都準備，每天都扔，也怪可惜的，給你做一份章魚小丸子吧？不要錢，就當是剛才的賠禮了。”
山本武也不推辭，笑說：“剛好很餓，那就麻煩您了！”
似乎是被青年的陽光和體貼感染，女人笑著打開機器：“稍等一會啊！給你多放一點章魚！我兒子和你差不多大，你們年輕人吶，上班都不知道吃早餐，早起幾分鐘的事兒給你們難得喲！”
山本武笑了兩聲，順勢說：“謝謝您，以後會努力早起吃早飯的。”
如月時雨恰好方才去門口的ATM機取了錢，見狀偷偷蹲到女子身邊，想將費用塞到其圍裙口袋裏，山本武卻幹咳一聲。他縮回手擡頭望去，見青年輕輕地搖了搖頭。
待到拿著章魚小丸子離開的時候，山本武才說：“時雨，不是什麽都要講究等價交換才能無所虧欠。世上也有一些好意，你拒絕了，才是欠了人家的。”
如月時雨叼著一個章魚小丸子，差點魂都被燙飛，發出嗷嗚嗷嗚的怪聲。
山本武笑笑：“哈哈，你說得對。”
如月時雨擡起手來：？等會，我說什麽了？！
山本武嚴肅地摸了摸下巴：“的確如此。”
如月時雨瞳孔地震：我又說什麽了？！
“到了。”山本武在音像店前站定，其咒力濃得確實讓人難以忽視。
如月時雨站在玻璃門前朝內部看了看，說：“還有黑膠唱片，有點可惜……”
他說著後退兩步將雙手前伸，用兩手的食指和拇指做出一個方方的框架，閉上一只眼睛像是在拍照：“這樣看起來，更像是一個時代的定格。”
“嗯，的確如此。”
少年維持著動作轉了九十度，將手向上擡了一點把說話的人也裝入格子中。那人穿著長款米色風衣，身材高挑卻過分清瘦，頭發剛睡醒似的蓬松又淩亂，皮膚在頸上繃帶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蒼白，一雙鳶色的眸子分明在笑，卻帶著些許寒意，似乎能直接看透人心。
“都說照片有魔力，可以將過去定格，以便未來之人反覆回味。”那個青年笑了笑，說，“那麽，我在你的「相機」裏，呈現著什麽樣的模樣呢？”
如月時雨放下手，坦誠地回答道：“是一個謎語人。”
青年聽了一頓，突然大笑兩聲，晃了晃手說：“呀，失禮了，我叫太宰治。門開著，你可以進去看。”
如月時雨盯著對方，輕聲說道：“您不問我的名字呢。”
“你會告訴我嗎？咒靈君。”太宰治笑意不改，“會告訴我什麽？姓、名，還是全部？”
少年面無表情地與對方相視，直至山本武向前一步將其擋到身後，隔斷太宰治探尋的視線。
“太宰，你在幹什麽。不要浪費時——”國木田獨步從店側的小巷走出，看到如月時雨後意外道，“嗯？是你？”
“好久不見了。”如月時雨欠了欠身，“國木田先生，是吧？”
“我給你介紹一下。”國木田獨步走到太宰治身邊，說，“他叫如月時雨，之前和敦來東京出差的時候，他有請敦吃過飯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太宰治還沒做出反應。反而是如月時雨猛地倒吸一口冷氣。
山本武蹙眉，轉回身警惕地問道：“怎麽了，時雨。”
“我把這事兒忘了。”如月時雨捂著嘴巴的手瘋狂顫抖，“原來我還欠著五條先生飯錢，我以為我還完了。對啊，當時幫忙付款的是五條先生啊！”
山本武：……=）。
國木田獨步在太宰治耳邊小聲提醒道：“這件事情和咒靈有關，東京這一代不是我們負責的範圍，違反合約了。”
可後者聽了絲毫不給面子，揚聲直言道：“那就把任務轉交給他們好了。”
國木田獨步喝道：“餵！太宰！”
太宰治擺擺手，走近二者。山本武不動，如月時雨卻乖乖從其身後走了出來。
“時雨君，你請敦君吃過飯，那就是敦君幫你做過什麽。”太宰治俯身問道，“他為什麽會幫你？應該不是你的私事吧。”
如月時雨勾起嘴角：“中島君什麽都沒和您說嗎？”
太宰治反問道：“你猜說了多少？”
有「合約」，那就證明武裝偵探社與高專應當是有過聯系的。
如月時雨心裏略作忖度，故意說：“按理來講，轉交給高專不是更合適？”
“呵，你也挺壞的，明知故問。高專現在騰不出手來。”太宰治說著直起身，分明迎光而立，那雙鳶色的眸子卻依然深不見底，“程序的話我已經在走了，小老板。”——“這個時候的話，敦君應該已經在黑曜寫下任務和報酬了。”
黑曜。
中島敦翻開本子，迎著六道骸看似和善實則魄力十足的視線，哆哆嗦嗦地寫下委托，硬是整出了被迫簽賣身契的氛圍。
他在報酬一欄裏猶豫片刻，硬著頭皮寫下太宰治提前吩咐好的內容。
嗚嗚嗚太宰先生，我害怕——六道骸看了，頗感興趣地揚起尾音：“哦？”
中島敦嚇得打了個嗝，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，他只是一只無辜的小小打工虎。
他放下筆，悄悄地擡起手來，像是課堂上想去廁所的小朋友：“請問，我、我可以走了嗎？”
六道骸聽了挑眉，反問道：“你是希望我把你捆在這？可以啊，你值多少錢？”
“不、不用了！失禮了！”中島敦立刻扭頭狂奔以逃亡的速度離開，還不忘把門無聲地關好。
六道骸挑眉不語，須臾才伸手拿起本子，看著紙上的黑字思考片刻，輕笑道：“kufufu……看來我也不用瞞著高專自己親自到處跑了。只不過——”
“完全被吃透了啊，時雨。”
【報酬：真人所有實驗基地的位置情報。】
【作話】
骸骸，那只老虎70億。（x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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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遺憾的是二者都非如此。如月時雨看著山本武點了點頭, 二人一起跨入市場。
在跨進去的那一刻, 似乎周遭的溫度都降了些許, 殘穢也變得更加放肆, 咒力明目張膽地從市場內測汩汩湧出。
賣章魚小丸子的中年女子開口喚道：“年輕人，你來買什麽的？”
山本武側身，和善地說：“您好, 我想看看有沒有新鮮的蔬果, 想買一點給弟弟們吃。”
中年女子剛要說些什麽, 就被身側的男人拉到身後。那男人看起來是女子的丈夫，對青年沒好氣地說：“看你帶著那種東西, 想必和剛才來的那兩個怪人是一夥的吧？”
山本武困惑地眨眨眼睛：“那種東西？”
“您的刀。”如月時雨提醒道。
山本武後知後覺地擡了擡手裏的武士刀，笑說：“這個只是普通的模型啦，我最近在劇院的道具組上班。”
如月時雨忍不住吐槽：“這借口也太勉強了吧！”
山本武擡手幹咳一聲，捂著嘴巴朝少年小聲嘀咕道：“噢噢嚇我一跳，我還以為阿綱在我身邊。”
如月時雨抓著腦袋：“山本先生快問問重點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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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年男人沒好氣地說：“就一個兇神惡煞的, 還有一個渾身繃帶的啊。還裝不認識呢, 剛才那兇神惡煞的也是問了同樣的問題, 纏繃帶的那個還試圖對我閨女出手。”
「出手」？
聽到這個詞, 山本武難免嚴肅了一些，問：“請問您閨女呢？沒事吧。”
“還問呢！我讓她回家去了！”中年男人說著咒罵兩句，又說，“最近這個世道是真不太平，看那人長得高高瘦瘦人模狗樣的，居然想拉著我閨女殉情？”
山本武和如月時雨面面相覷，又問道：“殉情？是前男友什麽的嗎？”
“呸，晦氣！”中年男人怒喝道，“見都沒見過！纏繃帶那個被兇神惡煞的給拖走了，也不知道是搞什麽。最近還有那些事情，誰還敢讓寶貝閨女在這裏幫忙啊！”
“哪些事情？”
“你自己進去看行了！誰攔著！”中年男人黑眼圈很重，將圍裙扯下來往地上憤憤地一扔，“一個個的就知道八卦八卦，來買菜的一個沒有，大的小的全都來攝影、探險，白天黑夜都不叫人安寧！”
“老公！”中年女子本想叫住對方，奈何男人摔門進了店鋪內。她長長地嘆了口氣，一回頭看到山本武將圍裙撿起來，拍了拍灰淺笑著遞過來。
她朝山本武抱歉地笑一笑，接過圍裙說：“對不起啊，青年。你問兩句其實也未嘗不可，只是最近這事情搞得人心惶惶，還總有偷盜事件，難免神精緊繃了一些，他沒有惡意的。”
一直被圍繞在詛咒的殘穢之中，也難免戾氣會大一些。
山本武側眸看了一眼自顧自地在巡視周遭的如月時雨，問道：“是什麽事情？”
女子躊躇片刻，才開口道：“我們市場雖然名字是「農貿市場」。但只是外圍偏向農貿，裏面賣什麽的都有。你順著這條道往裏面走，右手邊有一家音像店，偏古典音樂的，倒閉很久了。”
她說著壓低了一點聲音：“上周開始吧，附近就傳出一條怪談，說深夜零點農貿市場會傳來音樂聲，之後就總有人翻進來探險……小電視臺的娛樂節目還知道提前申請一下，幾個在油管拍小視頻、上傳動畫的年輕人，包括一些淘氣的學生，大抵都是偷偷翻進來的。畢竟深夜來才有娛樂性嘛……就導致盜竊事件也翻了一倍，我們都很愁。”
“但問題是這周初開始就出了事兒。”她說著捂住嘴巴，壓低聲音，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圍的商家。兩側的店主看起來有些避嫌，都裝作聽不見一樣轉過了身，她這才小聲道，“聽說是死了人……我沒有親眼見到啦，但確實是有失蹤的人，還不止一個。人言可畏，更何況還有那些拍視頻的，就像都市傳聞一樣一下子就擴散出去了，還越傳越離譜，非常影響生意。”
“我們就集資，找了一些大師都沒什麽用，後來有聽說有一個叫什麽，東京咒……咒什麽？咒高什麽專門學校的，名字可難記了，說可以幫忙解決這一類問題。但遲遲分不出人來，說最早也得下周三才能有人來。今天才周五，這誰等得了！”女子焦慮地拍了拍手背，說，“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，就在網上找，找到兩個地方。一個地方叫咒靈萬事屋，一個地方是橫濱的武裝偵探所。本來萬事屋比較近，結果那邊實在是太陰森了我們都不敢進去，也沒個電話。而且那個廢校本身就有怪談……我們就聯系到了偵探所。”
如月時雨一楞，唰唰唰走到山本武身旁：“我聽到了熟悉的店名，錯覺？我錯過了單子？！”
山本武偷偷用刀柄戳了一下對方，示意不要說話。
“剛才那兩個人，其實就是偵探所來的，誰知道張口就說什麽要殉情，我老公覺得信不過……”她深深地嘆了口氣，“最近大家都難……抱歉啊拉著你談這麽久，我也是被憋狠了。你餓嗎，吃沒吃早飯？反正也賣不出去，這些材料我們每天都準備，每天都扔，也怪可惜的，給你做一份章魚小丸子吧？不要錢，就當是剛才的賠禮了。”
山本武也不推辭，笑說：“剛好很餓，那就麻煩您了！”
似乎是被青年的陽光和體貼感染，女人笑著打開機器：“稍等一會啊！給你多放一點章魚！我兒子和你差不多大，你們年輕人吶，上班都不知道吃早餐，早起幾分鐘的事兒給你們難得喲！”
山本武笑了兩聲，順勢說：“謝謝您，以後會努力早起吃早飯的。”
如月時雨恰好方才去門口的ATM機取了錢，見狀偷偷蹲到女子身邊，想將費用塞到其圍裙口袋裏，山本武卻幹咳一聲。他縮回手擡頭望去，見青年輕輕地搖了搖頭。
待到拿著章魚小丸子離開的時候，山本武才說：“時雨，不是什麽都要講究等價交換才能無所虧欠。世上也有一些好意，你拒絕了，才是欠了人家的。”
如月時雨叼著一個章魚小丸子，差點魂都被燙飛，發出嗷嗚嗷嗚的怪聲。
山本武笑笑：“哈哈，你說得對。”
如月時雨擡起手來：？等會，我說什麽了？！
山本武嚴肅地摸了摸下巴：“的確如此。”
如月時雨瞳孔地震：我又說什麽了？！
“到了。”山本武在音像店前站定，其咒力濃得確實讓人難以忽視。
如月時雨站在玻璃門前朝內部看了看，說：“還有黑膠唱片，有點可惜……”
他說著後退兩步將雙手前伸，用兩手的食指和拇指做出一個方方的框架，閉上一只眼睛像是在拍照：“這樣看起來，更像是一個時代的定格。”
“嗯，的確如此。”
少年維持著動作轉了九十度，將手向上擡了一點把說話的人也裝入格子中。那人穿著長款米色風衣，身材高挑卻過分清瘦，頭發剛睡醒似的蓬松又淩亂，皮膚在頸上繃帶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蒼白，一雙鳶色的眸子分明在笑，卻帶著些許寒意，似乎能直接看透人心。
“都說照片有魔力，可以將過去定格，以便未來之人反覆回味。”那個青年笑了笑，說，“那麽，我在你的「相機」裏，呈現著什麽樣的模樣呢？”
如月時雨放下手，坦誠地回答道：“是一個謎語人。”
青年聽了一頓，突然大笑兩聲，晃了晃手說：“呀，失禮了，我叫太宰治。門開著，你可以進去看。”
如月時雨盯著對方，輕聲說道：“您不問我的名字呢。”
“你會告訴我嗎？咒靈君。”太宰治笑意不改，“會告訴我什麽？姓、名，還是全部？”
少年面無表情地與對方相視，直至山本武向前一步將其擋到身後，隔斷太宰治探尋的視線。
“太宰，你在幹什麽。不要浪費時——”國木田獨步從店側的小巷走出，看到如月時雨後意外道，“嗯？是你？”
“好久不見了。”如月時雨欠了欠身，“國木田先生，是吧？”
“我給你介紹一下。”國木田獨步走到太宰治身邊，說，“他叫如月時雨，之前和敦來東京出差的時候，他有請敦吃過飯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太宰治還沒做出反應。反而是如月時雨猛地倒吸一口冷氣。
山本武蹙眉，轉回身警惕地問道：“怎麽了，時雨。”
“我把這事兒忘了。”如月時雨捂著嘴巴的手瘋狂顫抖，“原來我還欠著五條先生飯錢，我以為我還完了。對啊，當時幫忙付款的是五條先生啊！”
山本武：……=）。
國木田獨步在太宰治耳邊小聲提醒道：“這件事情和咒靈有關，東京這一代不是我們負責的範圍，違反合約了。”
可後者聽了絲毫不給面子，揚聲直言道：“那就把任務轉交給他們好了。”
國木田獨步喝道：“餵！太宰！”
太宰治擺擺手，走近二者。山本武不動，如月時雨卻乖乖從其身後走了出來。
“時雨君，你請敦君吃過飯，那就是敦君幫你做過什麽。”太宰治俯身問道，“他為什麽會幫你？應該不是你的私事吧。”
如月時雨勾起嘴角：“中島君什麽都沒和您說嗎？”
太宰治反問道：“你猜說了多少？”
有「合約」，那就證明武裝偵探社與高專應當是有過聯系的。
如月時雨心裏略作忖度，故意說：“按理來講，轉交給高專不是更合適？”
“呵，你也挺壞的，明知故問。高專現在騰不出手來。”太宰治說著直起身，分明迎光而立，那雙鳶色的眸子卻依然深不見底，“程序的話我已經在走了，小老板。”——“這個時候的話，敦君應該已經在黑曜寫下任務和報酬了。”
黑曜。
中島敦翻開本子，迎著六道骸看似和善實則魄力十足的視線，哆哆嗦嗦地寫下委托，硬是整出了被迫簽賣身契的氛圍。
他在報酬一欄裏猶豫片刻，硬著頭皮寫下太宰治提前吩咐好的內容。
嗚嗚嗚太宰先生，我害怕——六道骸看了，頗感興趣地揚起尾音：“哦？”
中島敦嚇得打了個嗝，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，他只是一只無辜的小小打工虎。
他放下筆，悄悄地擡起手來，像是課堂上想去廁所的小朋友：“請問，我、我可以走了嗎？”
六道骸聽了挑眉，反問道：“你是希望我把你捆在這？可以啊，你值多少錢？”
“不、不用了！失禮了！”中島敦立刻扭頭狂奔以逃亡的速度離開，還不忘把門無聲地關好。
六道骸挑眉不語，須臾才伸手拿起本子，看著紙上的黑字思考片刻，輕笑道：“kufufu……看來我也不用瞞著高專自己親自到處跑了。只不過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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